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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葬,余子皆未封。他的儿子虽然是亲王之子,但是却没有资格继承其父的爵位,这话说起来拗口,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简言之就算他有一百个儿子,只要没有一个被乾隆确认为世子,允祹这亲王爵就算是无嗣。然而乾隆做人家侄子的,又是个标榜着仁君的家伙,总不能让人绝后。
弘晓一说就这么静悄悄地垂手立在御案前,等着乾隆的裁决。允祹诸子不是没有找上弘晓请求关说的,可弘晓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头代乾隆拿主意,只能和着稀泥,等乾隆圣裁。等了半天,只等到乾隆下旨命礼部议允祹的谥号,能得皇帝亲命予谥,这也是死后哀荣了。弘晓不敢催乾隆,只好把允祹儿子的名字、生母何人、年龄、是否当过差之类的单子悄悄地放到了御案上,然后去礼部宣旨了。允祹是乾隆的亲叔父、弘晓的亲伯父,弘晓得服丧,乾隆为君,当然不用服丧。然而经此一事,乾隆的万寿就不能大操大办了。
老佛爷静了一会儿,默默地捻着手里的念珠,合上眼,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念经祈福之意。半晌才睁开眼睛道:“死生有命。皇上的万寿,不要太闹腾了,不好。”
钟茗连忙应了。
有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先前那些热闹的小戏都不能唱了,一切万寿节的仪程都按定制来做,先前挖空心思想的节目也都要放一放了。出主意的人不免扫兴,老佛爷与皇后让大家想法子的时候,众人无不是卯足了劲儿的,就算不能让皇帝十分记得住,在老佛爷与皇后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也很值得啊。现在倒好,履亲王一薨,什么新鲜点子都不能用了。众人心情无不低落,只好在寿礼上多下功夫了。忻嫔的寿礼是早准备好的亲自做的几样针线,并传统寿星像一类;容嫔的就多了些有民族特色的礼物;豫嫔的寿礼乃是亲手制的玄狐台冠再加上据说是其父从活佛那里求来的护身符——乾隆会不会佩戴是一说,至少豫嫔表明了她的立场。钟茗不必与她们争奇,但也不能不重视,除了旧例的东西,另命人寻了乾隆几首诗,让按着乾隆的笔迹给绣出来。这些东西算是后宫里的物件,并不能外传,不过是等乾隆入内再行赏玩。公主们事先都商量好了,寿礼倒是很和谐,没有出现争奇斗妍的局面。
皇子们的东西也各有特色,三阿哥、四阿哥早命人从京里提前把寿礼运到了承德,而随驾的几个人,六阿哥与别人身份不同,礼物另是一个样子,这几个人年长分府,都从外面淘换到了几样前人真迹,以迎合乾隆的盖章情-趣。其余三人年纪尚小,拿围猎所得里上好的东西充个数,再添一点文雅的东西——永瑆是自己的书画,永璂是几首贺寿诗,永璇是手写的‘百寿’字,也就混过去了。又有蒙古诸王等献上的寿礼,都是拣贵重值钱的往上捧,除了毛皮一类,还有骏马等特产。乾隆高居御座,看着底下一拨一拨跪拜献礼的儿子、臣子,因为允祹之死所带来的坏心情就被冲得很淡了。先笑纳了蒙古诸王与底下宗室、大臣的寿礼。又在几个年长儿子孝敬的真迹上叭叭叭地盖了一堆的章,觉得圆满了之后又逐一点评了三个小儿子的书画,永瑆有天份其书画质量最好,永璂的诗是自己作的胜在有心,永璇的字就要差一点了——是搜罗着寿字的n种写法,一一写了出来,到底不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
然而,这些寿礼都没有五阿哥着人送过来震撼,除了官样文章的玉雕寿桃一类,还有一样可怕的东西——五阿哥刺血而写的经书。
五福晋出招
给皇帝献寿礼,不论是宫妃还是阿哥、公主,抑或是宗室、外臣,每年都是挖空心思兼严守保密,生怕被旁的人知道了,依样画葫芦或者是改良一下,夺了自己的风头去。因此五阿哥府上送来的东西别的人并不知情,当礼物打开的时候,旁的犹可,这经书就比较震憾了。当时就有人顾不得尚在御前,很有向个人用极小的声音交换了一下意见,也有微动一下身体与附近的人交换眼色的,也有轻轻咳嗽两声以示惊讶的。本来小小的动静,因为做的人有点多,倒让殿里的背景音忽地大了起来,然而这样的嘈杂只是一瞬,旋即大家就又恢复了原状——皇上还在上面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