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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死了。
头很疼，她下意识伸手想去摸，却发觉自己没有身体，遑论手或是脑袋。都丧失了躯体，那么她就该是个死人了。
怎么死的她一时想不起来，但她居然很平静，并隐约知晓自己这般镇定挺不正常。
虽然只剩下了灵体，她的感官仍然敏锐。周遭是一片雾气般有实感的黑暗，她努力将想象出的四肢朝某个方位挪动，居然轻而易举地钻出了烟雾屏障，猝不及防地扎进了眼花缭乱的光景中。
充盈到要爆炸的信息在瞬息间涌入脑海，她又觉得那个不存在的头在疼了。
然后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并发觉自己正飘在自小成长的大都会上空。虽然和记忆中有所偏差，并且整座城看上去扁扁的颇为滑稽，但这正是她的家乡。
毫无重量地从高空俯瞰超大型城市是个奇妙到极点的体验。
环境专家们每年都在抱怨雾霾严重，可眼前的天幕却如水晶般明澈。而最神奇的是，她只要看向哪里，偌大城市的某个角落便会变得清晰到异常。就好像……就好像她正在俯视某幅画，里面的每个细节都洞若观火。
不仅如此，这幅画还是流动的。就在她赞叹的光景，不知多少昼夜快速又缓慢地流逝，只要她稍稍集中注意力，时间似乎就慢了下来。
于是她就这么在高处旁观了自己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