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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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季飞二十三年的生活,有大半都在漂泊。十五岁离岸,寄住在姨父家;十八岁辗转至广东,帮姨父打理事务;二十一岁回到重庆,准备接班;二十二岁逃亡利物浦,之后来到北京。
除了这两年,他在哪儿都受着少爷待遇,也除了染毒瘾——家训严明禁止,他的幺叔就是这么走的,还有一位二叔在金三角地区,纸巾下落不明——他什么都做过。
追根溯源,他可谓是衔着“黑”金汤匙出生的。庞大的家族体系如一张巨网,他早已卷入其中,无法逃脱。
其实在二十二岁之前,唐季飞也没想过逃脱。不管做事时有多阴狠,更多时候他喜欢作出不懂事的样子。因而姨父觉得他不够沉稳,父亲责备他不懂规矩。仔细想来,其实是对在普通家庭正常的同龄人的模仿,或者潜意识里对所处环境的无用反叛。
独立完成了一笔大宗交易后,父亲认为是时候让他回去了。他是那么想念母亲,即使母亲情绪不稳定,差点将父亲杀死。他也想念外公,那个曾经教他持枪的外公,如今下半身瘫痪。他甚至想念街角的小面。
离港前夜,唐季飞迫不及待的心情被噩耗打消,亲如父亲的阿叔遭遇暗杀。不用查找证据也知道,这事是谁做的,赵弘武早就想将和兴改名换姓。等了半月有余,在姨父的帮助下安全抵达重庆,他却不愿这样过一辈子了。
第一次见到李琊,便是在那样的心境里。
是同类啊,唐季飞想。
她会促狭地笑,会不悦地皱眉,会直言“里头能有几个好人”,一开始他觉得很好笑,她竟然默认他是同一边的盟友。后来发现唯有面对她,他才是完全放松的,于是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位妹妹。
同女人们在一起,他偶尔会想起黑夜里一支幽幽暗暗的白山茶,再之后甚至在情动时低喃“山茶”。他觉得自己完了,已经无法只将她当做妹妹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