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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白大侠救过我的命,这是真的,”关铨眼睛垂下来,看着地面,“当年吕先生将我引入曙色盟的时候,我也是真的。后来变了,但一开始都是对的。”
说真的,他这番话若是以前说出来,白璧可能会想的是,这话说得就像放屁一样,没道理,也没意义。毕竟现在他已经走到了对面,成了他们的敌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白璧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阿碧”,想到了那一对对她几乎陌生的夫妻。这半年来,她经历过的所有事都告诉她,有些事确实无法避免、无法改变,哪怕对她来说是错的、是她无法理解的,但是是可能存在的。
她会尽力去理解,她可以理解人们的无可奈何。在被推动着朝前无可奈何地随波逐流的时候,逆流而上本来就太难了。能走下来的人不容易,随波逐流的才是常态。她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要拼尽全力奋起反抗,逆流而上艰难前行。
无可奈何也许不是借口,只是现实存在的必然状态。她不能理解阿碧夫妻的所谓的“伟大的爱情”,但她能理解他们在本来就已经无比艰难的环境里,因为一件事,因为这最后一根稻草,选择了顺势被压垮的心情。因为,在这场漫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和胜利的希望的战役,被压垮的人不只有他们几个。
白璧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
关铨也不过说了这一句像是解释的话便停住了话头。地上唯一还活着的衡山的那个孩子早已经昏迷了过去,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最年长的也不过刚过而立的模样,和她的年纪也差不多。最年幼的孩子便是这个唯一还剩下的,即使昏迷过去还是一脸惊惧的模样,不像是自己有自保的能力。白璧心想:大概是之前被这些人拼死护着的,到头来竟剩下了他。
她又回头看了眼关铨,一把将地上的少年捞起来。关铨摇了摇头,道:“你不能走。”
她和衡山派也算有有点交情,对衡山派的风气一向景仰。越俞和的妻子陆氏便是衡山一脉的大姐,虽然如今已嫁为人妇,宜室宜家里仍带着少女时的锐气。她如今亦早已不是当年的白璧了,能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一条生命死在她眼前。关铨摇了摇头,重复道:“你不能走。”
她自己若想走容易得很,关铨也向来不是以轻功扬名的。但是她若想带着这个少年一道走,就未免太自视甚高了。她既然来了,就必定不忍心离开。